春暖夏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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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华胥梦(二)

帝x都,人外,双🌟

两人都很怂


*


白帝甫醒来正好端端地和衣卧在白玉亭中的软榻之上,睁眼看去,只见自己从上至下都一派整洁素净,纤尘不染,哪有半分梦中孟浪模样,心下这才安定了一些。

 

环顾四周却不见罗睺计都人影,桌上的酒早已冷了,白帝恼他竟不等自己酒醒,将自己独自晾在这里,但一想到梦中场景,又觉得有失体面,罗睺计都不在也好。

 

这白玉亭乃是他专门为了与修罗见面而特地命人以整块天然玉石打造而成,自己却在梦中不知同什么人在此间胡天胡地,翻云覆雨,如今回味起来只觉得分外怪异,此时竟有些怕去看那一池水波不兴的池水和随风摇曳的蓝色莲花。

 

他回到中天殿后司命赶忙迎将上来,口中连连叫苦不迭:“帝君这几日去了哪里?帝君不在,众神群龙无首,修罗屡次骚扰边界,大家一个个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慌什么?一群不能成事的东西!”白帝拂袖斥道。

 

司命顿时噤若寒蝉,口中嗫嚅道:“帝君从来不曾离开这么久,臣等……”

 

说到一半又被白帝生生打断,“你说寡人离开了几日?”

 

司命闻言竖起了三根手指,小心翼翼道:“整整三日。”

 

白帝眉头微蹙,这于他实在反常,往日就算长醉凉亭,也不至于无知无觉这么多时日,司命看他脸色不虞,又一直负责撰写帝君的起居注,心忖白帝莫不是情潮将至,便旁敲侧击道:“帝君近来可是要闭关?”

 

“尔等如此不堪大用,叫寡人如何安心闭关?”白帝闭眼不悦道。

 

“臣见帝君近日总是不满……”

 

“不满什么?”白帝一个眼刀冷冷丢过去。

 

司命硬生生将“欲求”二字咽回肚里,吞了吞口水道:“其实此事也并非闭关不可转圜,帝君大可像天帝那般率性而为,即便不喜妖魔族公主,帝君天人之姿,多少仙子都对您翘首以……”

 

“好了。”司命话音未落便被白帝不耐烦地挥手打住,司命碰了一鼻子灰,悻悻低下头去。

 

白帝于情爱一事上总爱拘着,他素来禁心禁欲,最是克己复礼,然而那真身本就不适合修炼无情大道,却偏偏要反其道而行,是以极易生出偏颇执念来,想那伏羲女娲乃是创世之正神,不也照样兄妹相婚,生儿育女。

 

说到底白帝生于情欲,困于情欲也无可厚非,只要遵从本心就好,奈何白帝却总视其如蛇蝎,避之唯恐不及,终究是油盐不进,司命不由得扼腕叹息。

 

那日之后好在白帝不似前些时候那样躁动易怒,可是往常都是罗睺计都先来找他,如今那手背上的金印却迟迟没有动静,不久后魔煞星罗睺计都抱恙的消息便在阵前不胫而走,这真是天上地下独一桩的稀罕事。

 

两军阵中都在揣测这罗睺计都到底抱的什么“恙”,想来这三界之中哪有什么人能伤到他分毫,不免叫人觉得匪夷所思,难以置信,怕是避战不出的借口。

 

白帝也曾等在白玉亭中试图以手背上结下的生死契相唤计都,但那金印到头来全无反应,白帝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抚那印记,喃喃道:“卿怎还不来寻我?”

 

他口吻缱绻,忽然以“卿”相称,甚至带了几分不自知的缠绵悱恻,说完刹那方觉不妥,抚着那印记的手也似被灼烧般蓦地收回广袖中,紧握成拳,竟被自己这通古怪行径恼住了。

 

恰在这时,那手背金印却闪了一闪仿佛安抚般,白帝那莫名恼怒瞬间便被抛诸脑后,又用手指细细摩挲起那金印,喊了一声:“计都……”

 

那金印自是不能回答他的,只是跟着闪了又闪,好似应和,显得十分童真有趣,白帝忽然起了玩笑之心,明知他听不见还是佯装道:“计都若是再不来,可是想要我去魔域亲自寻你?”

 

也不知道是否二人心有灵犀,若白帝当真只身前往修罗界不异于羊入虎口,是万万不能的,只见那金印忽然狂闪不止,隐隐发烫,似是焦急担忧,白帝连日来的阴郁闷燥终于一扫而空,轻轻点了点那印记,莞尔笑道:“骗你的。”

 

就这样二人整日仅凭金印相唤才略略聊以慰藉,但是罗睺计都却迟迟不上天赴约,就在白帝当真快忍不住去魔域打探一番时,罗睺计都终于来了。

 

远远的便见罗睺计都一身玄衣玄袍,无风自动,施施然朝自己走来,白帝遥遥叹道:“你若再不来,我便要以为你在躲着我了。”

 

罗睺计都顿了一顿,随后一掀衣摆径直坐到白帝对面,开口道:“怎会?君多虑了。”

 

他今日并未穿金红甲胄,浑身上下裹得严丝合缝,连那颈项乃至手腕处都被遮得密不透风,衬着那额间一抹艳色朱痕,倒少了一些杀伐之气,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妩媚之色。

 

“若并非如此,那计都合该自罚三杯。”白帝借机劝酒道。

 

罗睺计都一时间面露难色,说道:“今日还是不宜多饮吧。”

 

白帝猛然想起前些时候关于罗睺计都的传言,顺口一提:“听闻计都身子不爽,可是确有其事?”然而刚问出口便有些后悔,这悔意不知从何而来,无有源头,像是生怕罗睺计都说出什么来似的,想来此时自己脸色已经不甚好看了。

 

罗睺计都一双杏眼微抬,隔着白玉桌上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定定望着他,那眼神剪不断理还乱,欲言又止,良久,罗睺计都还是垂下眼睫道:“吾被修罗族中事务绊住,分身乏术。”

 

白帝这才长吁一口气,然而胸口却又好像被什么滞涩之物堵住,接下来一连喝了好几口闷酒,到后来他头痛欲裂,浑身躁动只好伸手扶住额角,再去睁眼看罗睺计都只觉得雾里看花,水中望月很不清晰,忽然心中生便出了一股微不可查的执意,嘴中已顺势说道:

 

“上次计都不告而别,可是我酒后失态?”

 

罗睺计都半晌无言,就在白帝以为自己说得太过囫囵又或者他没听清的时候,只听罗睺计都惘然若失道:“君只是,醉了……”

 

闻言白帝终于放下心来,一头醉死过去。

 

梦中白帝感到自己的身子忽又变作滑滑的一条,九曲十弯盘于其中,他眼中覆了一层透明薄膜,看什么都不复真切,只有一道依水凭阑的模糊背影很是瞩目,于是伸展身体蜿蜒过去,而后一把抱住那熟悉腰身,口中吐气如兰,冲着那冰白耳廓不住呵气。

 

“卿又入我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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