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夏凉

试试约稿,看看有没有人

【继国兄弟】千年之约(一)

继国缘一/继国岩胜

斜线有意义,感觉还是写一下比较好


在一个星期一的早上,继国岩胜接到了来自无惨的国际长途,这一天风和日丽,距离缘一十八岁生日还有三个月零二十一天。


此刻,无惨在电话里克制而冷静地说:“我艹你妈,黑死牟。”


与这么温和的早晨相对比的,是无惨毫不温和的口气。


继国岩胜窝在床上,整个人还有点懵,他看了眼床头柜上的电子时钟,卧室的四周都被厚重的窗帘遮着,电子时钟上绿莹莹地显示着现在还是早上十二点十分,继国岩胜沉吟了一会儿,说:“您知道我现在这边是白天吧?”


意思就是他要睡觉,尚未在活动时间内,这通电话实在扰人清梦。


然而无惨一下由冷静变为暴怒,重复道:“我艹你妈,黑死牟,你听到了吗?我艹你妈!”


他不由得将手机拿远了一点,皱了皱眉,有些苦恼道:“家母已经去世将近一千年了,请您别这么说。”


他怀疑无惨又到了每个月的那几天,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脾气就相当不好,而近十二年来则格外不好,继国岩胜当然知道这其中理由,但他选择忽视。


“你他妈赶紧给我滚回来上班!”无惨仍旧狂吼着。


“可是……”继国岩胜斟酌着,最后如实道:“缘一的生日还没到。”


然而这句话引起的效果是灾难性地,手机那头爆发出了惊恐的尖叫,类似于贵妇人在家下厨却在烤箱上与一只老鼠狭路相逢,“不要在我面前提到那个名字!”


无惨喘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继续道:“你这都休了十年了,作为上弦之首何时变得如此松懈了?”


继国岩胜很想提醒他,自己给他干了一千年,统共不过休了十年,换算成人类的时间,不就相当干了3年,才放了十天。


普通人逢年过节,再加上年假,也不会克扣得比这还少了。


然而下一刻,无惨诧异道:“你居然还敢在心里忤逆我?”


“啧。”继国岩胜OS。


“一想到还要躲那家伙几十年,我整个人都要崩溃成1800片了!你知不知道我压力也很大的!”


“现在是文明时代,您甚至持有各国派发的合法鬼王身份证明,舍弟不能对您怎么样的,况且……”继国岩胜顿了顿,“他什么也不记得。”


“我不管,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他妈赶紧来保护我听到没有?”


自从无惨被缘一砍到只剩300片后,他对黑死牟就产生了一种诡异的雏鸟情节,这实在不能怪他,那个时候的无惨简直只能用弱小、可怜又无助来形容。


所有小弟小妹一朝作鸟兽散,他对所有鬼的控制尽数切断,百年来心血付之一炬,不光要防着猎鬼人,还得防着自家鬼,要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后颈肉大小,要是哪个鬼在这个当口吃了他,鬼王之位势必易主。


黑死牟既不想变回人类也不想变成万鬼之王,因此就这么顺带一路捎着无惨充当保镖。


总而言之,黑死牟是个可靠的合作伙伴,无惨只相信他,毕竟有“共患难”的情分在。


继国岩胜叹了口气,“属下尽力而为。”


挂断电话,继国岩胜又看了眼时钟,时间还很早,他被无惨搅得睡意全无。缘一中午在学校吃饭,离他回家还有四五个小时,高校生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继国岩胜打算晚饭给他做点好吃的。


冰箱里还剩点三文鱼和牡蛎,以及一些蘑菇和蔬菜,缘一的口味其实很清淡,不怎么吃油炸的东西,而且也不健康。食材已经所剩不多,等入夜岩胜还要再去超市一趟。


缘一回来时比平常晚了两小时,到家已经快九点了,他是个自律并且守时的人,岩胜停下发邮件的手,越过笔记本朝玄关望去,此时他的弟弟正闷着头一声不吭地换鞋。


注意到他的目光这才抬头,“我回来了兄长。”


隔着长长的玄关,岩胜又一次闻到了缘一身上那种淡淡的梅花香味,他点了点头,“饭在桌上,没吃的话就热一下,吃过了就去洗澡。”


说完他就继续低头处理手头的事了,缘一皱了皱眉似乎想解释些什么,岩胜头也不抬地将他打断了,“你不是小女生,也没有门禁,没必要事事向我汇报。”


直到如今他也不是那种特别温和的兄长,而且对于继国缘一的嫉恨,即使过去千年之久也没有分毫褪色。


但是有的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对缘一妒之若狂,另一部分对自己的胞弟会想天然的亲近。


缘一再次诞生于世间的第一天他就知道,尽管继国家的血脉早已断绝,但他仍旧能感知到那冥冥中的血脉,他那一母同胞的兄弟,由一颗受精卵分裂而来的半身,在一个下着雪的日子里又一次与他紧紧联系在一起。


他坐在无限城空旷的和室里,有那么几分钟的失神,而后蓦地在这漫长的千年间回忆起一件事——今天是他整整一千个生日,亦是缘一的。


神又与他开了个玩笑,此后的八年间他没有叫自己再想起缘一。


八年对鬼来说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这也是缘一当年离家出走的时间,突然有一天,岩胜决定去看一看这个被他放置了八年的玩笑。


他脱下了小袖和袴,换上西装革履;解下了佩刀,带上了诺基亚,化出拟态,找到缘一并没有花费他太多时间,甚至不需要动用鬼的人脉,他只是靠着直觉,来一场随性而散漫的旅行。


他来到了一家儿童福利院门口,隔着玻璃,看到了八岁的缘一,小小的孩子端端正正地跪坐在角落里,微红的发梢翘着,有着柔软的弧度,双手乖巧地放在膝上,茫然地看着面前或玩耍或打架的同龄孩子,有其他小孩过来推他的头,踢他的脚他也没有任何反应。


满头花白的老院长无奈地说:“是阿斯伯格综合症,这类孩子无法对外界作出回应,这种病既耗费心力,又耗费财力,很多父母到最后都心力交瘁,养到这么大才丢弃,想必也是绝望之中的决定。”


院长试探地看了一眼岩胜,“您和这孩子看着有些像呢,是亲戚吗?”


“不是。”岩胜冷漠道。


老院长一下泄了气,如果是亲戚,孩子就可以借由对方照顾,可是这位外国友人矢口否认,便也不便再说些什么。


岩胜蹙了蹙眉,他不擅长和人类打交道,一时不知该如何措辞,很长时间后慢吞吞说:“我还没有结婚……”


——至少现代婚姻状况上还是“无”。


老院长“啊”了一声。


无惨接到了黑死牟从日本打来的电话,对方开门见山道:“我想收养个小孩。”


“所以?”无惨问。


“我还没有结婚……”黑死牟老实回答。


无惨瞬间get到了这其中的逻辑关系,惊奇道:“是储备粮吗?”


“大人,如我所知我们已经不能吃人了,即使是您,一旦违反《人鬼友好合作关系条约》也势必会受到联合国强烈反击。”


“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啦。”


“不必。”


“所以你只是单纯想养一只人类崽子玩?”


“您如果愿意帮忙也可以这么认为。”


无惨想也没想,这一瞬间成了他以后的毕生之痛以及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噩梦。


无惨在电话里喊了一声鸣女,并询问了福利院的名字,下一刻键盘敲击的声音顺着他的诺基亚3G网络传了过来。


“可以了,无惨大人。”岩胜听见电话那头的鸣女隐隐约约地说。


“对于我的得力爱将,我从不吝于在最大程度上与以援手。”


“感激不尽。”黑死牟公事公办道。


过了一会儿,老院长身边跑来一个工作人员,他们附耳说了几句,老人露出了吃惊的表情,他快速扫了一眼岩胜,等工作人员退下,岩胜才慢悠悠地说:“可以帮我以最快速度办理收养手续吗?”


院长沉默了一会儿,说:“请您在此稍候。”


岩胜重新看回玻璃墙内,此时像是回应他一般,赫灼之子将空洞的目光投向他。


隔了一千年那么长的时光,岩胜再一次在缘一眼中看到自己,他们互相映照着,在彼此的视线中如并蒂的双莲生长开来。


事后,岩胜牵着缘一小小的手接到了无惨的电话。


“刚刚没来得及问你,你之前跟我请假是几天来着?”


“……”黑死牟很犹豫,但黑死牟决定坦白从宽:“十年……”


“……”这是无惨。


“等等,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你分明听得很清,我的发音很标准,没有任何问题,黑死牟心说。


“不是,你请这么久干嘛?”


“我要照顾缘一。”


“What the f……”


因为黑死牟的过分耿直,无惨差点死于心肌梗塞。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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